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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宝宝（一） 祥宝宝是我的爱孙。四岁。 祥宝宝长得大头大耳大眼睛。虽是单眼皮，但眼角略往上翘，是那种好看的丹凤眼。圆圆的小脸蛋，经常挂着可人的微笑。宽广的额头，不知可如俗话所讲的预示聪明。一口整齐洁白的小牙齿，细看似有虫子光临过的痕迹。个子比同龄孩子高出半个头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若是哭，他总爱说：“哥哥又没打你，你哭什么。”或说：“别哭，哥哥陪你玩。” 祥宝宝一岁多的时候，我教他读唐诗：“锄禾日当午……。”那几天，他一看到碗里的饭，就指着说“皆辛苦。”在幼儿园，老师讲浪费粮食有罪。他边吃边说“浪费粮食有罪。”用匙子将饭菜扒得千干净净，一粒不丢。 祥宝宝笑话不少。两岁上幼儿园时，老师说一个小朋友上厕所臭。他马上用双手捂着耳朵说：“真臭。”我去北京回来说想他，他拿着一张照片和一本小人书说：“奶奶，你再想我就看我的照片和书。”我开玩笑说：“不行啊，跟他说话他不答应。”他一笑说：“是个假的。”春节在我这里住，他叔叔说他不听话要打他。他说：“那我走。”叔叔说“你走你走。”他马上收拾玩具要回家。他爸爸说：“别收拾，明天还要来。”他说：“叔叔要打我。我说走，叔叔说你走你走，那我明天不来了。”说完提着玩具气呼呼地走了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就听见他在我楼下的院子里喊：“奶奶，我来啦，快来接我。”进屋后，他叔叔逗他：“你不是说不来，怎么又来了。”他小声说：“我忘了。” 祥宝宝嘴很甜，经常对我说“亲爱的奶奶，我爱你。”我做肉丸子给他吃，他喜滋滋地说：“奶奶，你做的肉丸子真好吃，你真是个天才。”再一看碗里还有鱼丸子，又说：“奶奶，你还会做鱼丸子啊，你真是个天才奶奶。”有时对我说：“奶奶，我觉得你长得很美。”他画房子，画了三层，让奶奶住一层，他住三层。我说那我想你怎么办?他说那我就打开门亲你一口。我说那还想呢，他说那就亲二口三口四口。 祥宝宝知道奶奶爱他，他也爱奶奶。他不听话时我打他，我说：“打轻了，总没有打哭。”他说“那打重吧。”我说“舍不得。”他说：“我是你孙子，你才舍不得吧？” 祥宝宝心地善良。一次我累了闭着眼睛睡在沙发上，他喊我，我不答应，哄他说：“奶奶死了。”他急得要哭，跑到电话机旁，拿起电话一气乱拨，喊着说： “救护车，快来救我奶奶，我奶奶要死了。”他对我说，他爸爸有一天被玻璃把手割破了，流了很多血，他觉得爸爸好可怜。他还对我说，他爸爸妈妈上班辛苦，家里的事他同他们一起做。他看到街上爬着要饭的人，就觉得人家可怜，总是让我拿钱给他送给那些人。 祥宝宝聪明。跟他讲话说一遍他就能记住。我看报上高考状元写的一些学习体会，就剪下来想留给他以后看。他知道了。自此一看到报纸，就拿给我说：“你看有不有好的，剪下来留给我长大看。”我写了一首《祖孙情》的诗：“小小人儿稚嫩音，声声爱奶奶欢欣。分明是奶心尖肉，还道甜言夺奶心。”我念给他听，他听后很高兴。之后他一来我这里就拿着纸和笔，叫我写诗，写他，把他写好些。一天我把我写的一些诗给他爸爸看，问写得怎样，他爸爸说：“我觉得不中。”他马上一本正经地说：“我就觉得中。”其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。 祥宝宝讲普通话。自上幼儿园第一天起，他就只讲普通话。我跟他讲普通话，他总嫌讲的不准，经常纠正发音。当反复多次我还讲不准时，他就生气。有时满脸通红，有时躁得跳起来。在全是讲地方话的环境中，我不知道小小的他怎能坚持下来。 祥宝宝很有男子汉气概，常常生出保护他人的豪气。在幼儿园听到远处工地放炮，他第一反映是，把住同一个院子里的小妹妹的耳朵蒙起来。他缠着要我讲鬼故事，我说我怕。他说：“别怕，我保护你。” 祥宝宝也崇拜偶像。他的偶像是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的主持人月亮姐姐。经常吵着要和月亮姐姐联系。一天他拿着一张空白的信纸，用手指在上面边划边说：“月亮姐姐，我想你。你快来和我见上一面，我不是色狼。”然后要他妈妈帮他寄出去。 祥宝宝是八个月出生的早产儿，刚出生时得黄胆症、肺炎。肺弱，经常咳嗽，打了好多针。上次我在北京，他又打针。他给我打电话说：“奶奶，我病了，在打针。我不哭，我是好孩子。”听得我心里酸酸的。 他有一副玩具听诊器，经常像模像样地帮我听诊。边听边说你得的是感冒、咳嗽、发烧，有点严重。并煞有介事地帮我打针，调药给我吃。还嘱咐我要多喝开水。说的全是他自己平时得的病，以及医生帮他治的一些方法。看着这稚言稚态，我总想：“我亲爱的宝贝，多么希望你一生所有的病痛和灾难全让给奶奶啊！” 祥宝宝爱跳舞，也会跳舞。每天黑时都和爸妈一起到住处附近的露天舞场跳舞。兔子舞、快三、慢三、迪斯科他全会。到我这来他把我的床当舞场，闹钟当音乐，电灯为灯光，还拿个道具模拟音乐喷泉。自说自唱自跳，忙得不亦乐乎。跳舞使他的身体好多了，饭吃多了，病也少了。 祥宝宝很重感情。他两岁上红苹果幼儿园，老师杨小平对他亦师亦母，关怀备至。他很爱老师。尽管该幼儿园设施简陋，但两次送他到条件好的幼儿园，他都哭着吵着不上，非要回到红苹果幼儿园。 祥宝宝在他爸爸的单位工商银行居住，因此他说他是中国工商银行的孩子，很为之骄傲。在路上看到工商银行营业机构的标识牌，他就兴奋地指着说：“看，中国工商银行，我们的银行。” 祥宝宝亦在乎他是奶奶的孙子。经常说：“我是你的孙子，你没有忘记吧?”喂他吃饭，他说“叫孙子我就吃。”于是我叫一声孙子，他吃一口。一次，我带他去买菜。沿途的熟人都问是谁，我说是我的孙子。他很不高兴。说：“怎么谁都不认识我，都不知道我是你的孙子呢!”其实宝贝，奶奶是多么在乎你是我的孙子。因为有你，奶奶的人生才完整。看到你，我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、血脉的传承。更何况你是如此的可人。 祝祥宝宝健康快乐地成长，将来成为对社会有用有人。
（此文写于2008年2月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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