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王泽生 于 2015-1-7 03:53 编辑
【注解我打油诗里的词汇:熊熊】
(2015-1-7早2点半-3点半)
严霜冬月,小区黑乎乎的,像是一个大棺材。仅有的几盏灯光,微弱如鬼火,裹着寒气。清飇凛凛,壮气熊熊,这时节惟有寒潮最是盛大的。
我困守这座城市五年了,乡愁熊熊,比寒潮要盛大。
把一件往事当作一块金子,你似乎成了亿万富翁。我把怀乡当成了一件苦差,精神却清贫见了底,以至于为一直不能归乡而耿耿于怀,而崩溃掉。人呐,有些开济不开的事情,可以跟菩萨讲,可菩萨那东西鬼才去信。
乡愁无法夺路而逃的时候,就会在寒潮中怒放。于是,我写道:
白日熊熊望风雪,家山呼啸九回肠。
大风斗酒三万罐,不若乡愁夜夜狂。
乡愁熊熊如火的时候,我发觉,熊熊这个词不足以描述它了。也许是机缘巧合,也许弄巧成拙。
昨天闲下来瞎琢磨,竟发现是讹误,也算是个小小误会吧。设想,心思如不前进这么一小步——查阅陆游的原诗,怕是一辈子都蒙在错误里。陆游的原句是——大风从北来,汹汹十万军。
去年看谍战剧,就撞见这两句台词,当场就记住了。一直以为是这样的——大风从北来,熊熊十万军。
此后,熊熊一词,在我打油诗里用过多处,也有许多诗友善意说用词不当,说熊熊是形容火的浓烟的。
那么,可以假设,我犯了多次语法错误。生造词汇,歪打正着,弄巧成拙……也罢,也罢,总之开了个先例。既然误用了,姑且就善意的错下去吧。
今夜,我乡愁浓得不可开交了,能把绿绿的烟地烤黄,能把火辣辣的烟叶子擦出火花。乡愁是故乡黄黄的烟垛,是有“串味”的白白的烟灰,抽醉了,肺也熏不黑。
以前,我相当喜欢故乡的大叶子烟,不是一般的喜欢,我是重口味的,老烟枪,老烟筒子,老烟炮。那熊辣辣的焦油味,不知裹满我多少秋思的句子。乡愁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病,病来如山倒,没什么可以根治的良方,只能痛饮,喝得山呼海嘯,喝得路断人稀,空前绝后,烂醉如泥。
乡愁是烈火,足可以烧断侠骨烈肠。人能把烈酒吞下去,却吞不尽乡愁。它总是骑毛驴步行一样,瘦瘦的,不紧不慢。见了酒敬而远之,便是愁肠到了极点。
什么都可以就地涨价,惟有乡愁不可以。什么都可以开小差,开小灶,惟有乡愁不可以。
离乡五六个年头了,一直惦记我那老宅子,它直挺挺的坍在那。狗尾草直挺挺的疯长,颓废是一种无语言说的美丽。
这个冬天,风摇摆不定,这座城市不是我的。我像个垂暮老人,许久许久地回忆,那泛黄的玉米地,那崎岖的乡间路,那冰封的村头,那开裆裤的童年。故乡的一切都是乡愁。
薛家屯,小村并不大,时时刻刻充满不平常的叙述。喜的,忧的,白的,红的,添丁进口的,杂七杂八的,都会风一阵雨一阵的,引起老社员们一阵骚动。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。乡愁如水。
少小离家老大回,乡音无改鬓毛衰。当年离开老家,我满身的少年气,这才几年光景,却白发频频了。那些满地跑的小孩子,擦肩,早记不得我是谁了。平静的日子背后,岁月毫不容情,变迁的力量是熊熊的。
今冬雪大,来春涝洼塘地将特别难种,老家来的人都这样说。还说,村里土坯房倒了不少……每当说到此处,他们就沉默,衰老是一条无尾蛇,让人恐惧,让人纠结。
今夜,风雪蓬勃的生长着,乡愁像一座老宅子,一任修葺,终于还是倒塌在我的内心。乡愁是一棵籽粒满腹的蒿草,风一吹,散四方。
明日,我们依旧忙得像跳绳子。生活永远充满着火辣,这座城市充满许多乡下人,他们也嗜好跳街舞,不辍,他们是普通人,只知道钱,没有一丝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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