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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芳草萋萋的春天,我们一群牧童到村后山坡上去放牧,到了那里,已有邻村的牛群在那里吃草。其中有一头黑牯牛,长得跟黄牯牛一样雄壮高大。它见到我们的牛群,立即抬起头,虎视耽耽地盯着,而且很快把视线瞄准了黄牯牛,把它当作攻击的目标。它大摇大摆的向黄牯牛走來,傲慢得像个不可一世的武士。黄牯牛低着头悠悠啃着草,似乎没看见。五十米,三十米,十米······离得越來越近了,在约五米的地方,黑牯头立住了脚,嘴里“噗噗”喷着粗气,怒目圆睁威胁着它的对手。黄牯牛仍然只顾吃草不动声色。黑牯牛见吓不倒它,突然拼尽全力向黄牯牛的腰身冲撞过來,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黄牯牛一个大摆身,猛甩头,但听“蓬”的一声沉重闷响,两个巨大的牛头重重地对撞一下,两个厐大的身躯被震得各退三五步,立即又冲上对撞。两个牛头撞了又分,分了又撞,“蓬!蓬!蓬!”一连撞了二三十下,而且越撞越快,斗得那么的猛烈凶狠,那么的惊心动魄,这那里是两头牛在相斗,简直是两座大山在对碰!撞了一阵子, 忽然两个头像黏住似的顶着不动了。头对地,尾朝天,铁蹄撑开,眼珠瞪着,耳朵竖起,屏声敛气,拼起内劲來。好一座活的雕塑!好一幅活的斗牛图!这样对峙了十多分钟,牛头仍不分开,但整个牛身却动了。你进我退,我进你退,推來推去,展开了拉锯战,势均力敌,谁也占不了上风。但见两头相抵,四角相绞,八蹄翻动,好一场狂风暴雷式的疯斗,直杀得尘土飞扬,昏天黑地,神惊鬼愁!我们这一班放牛娃,起先还乐得手舞足蹈,一边观战,一边呐喊助威,为自己一方当起了拉拉队。后來看看越斗越凶,连牛眼也斗红了,只怕斗出祸來,都害怕了,就想叫它们罢斗分开。可又不敢上前去拉架,只能远远地吆喝,扔泥块石头,但都无济于事。我们只得派人到村里喊來大人。他们到來后,用手拉,用鞭打,用水泼都无用;甚至把绳索套到牛脖上,用二三个小伙拉也拉不开。看看办法用尽,无何奈何,也只得在一旁观战了。这样斗了好一会还是不分胜败。一片草地的草全踩得稀烂,滿地都是牛蹄子窝窝,两牛也斗得气喘吁吁,口吐白沫。蓦地,黑牯牛后退几步,猛地一冲,坚硬似铁的额头重重地撞到黃牯牛一只角上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黃牯牛一只角齐根而折。黄牯牛意外受挫,锐气顿減,连连后退,黑牯牛乘机进逼,猛烈攻击,眼看胜负立判。就在此时,处于劣势的黄牯牛急退一步,用它的一只利剑般的长角向黑牯牛头的一侧狠命扎去。说來也巧,黑牯牛的一只眼睛被扎个正着,鲜血直流。黑牯牛疼痛难忍,急忙转身奔逃,黑牯牛奋起直追。黑牯牛逃回自己村里,黃牯牛还是穷追不舍。黑牯牛看看逃不脱,急中生智,拐进一条小巷,逃进一户人家屋里,又窜进一间卧室,才逃脫对手的追杀。待我们赶到那里,黄牯牛还在小巷里蹬着蹄子,喷着粗气,大有不杀敌手决不罢休之势哩。——好精彩的一次搏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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